2)第17章 斋学_驭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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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团。

  他闭上眼睛,半晌才缓过劲,听莫聆风的奶嬷嬷说话。

  “昨天夜里兴奋的子时才睡下,今天一早,卯时初刻就醒了,穿了才做的新衣裳,什么也没吃,只让厨房里做二十四色馄饨,说等都来了一起吃,又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,天还没亮,就在后角门等着。”

  莫千澜听了,头越发是痛的要炸。

  赵世恒坐在下方,让奶嬷嬷先行退下,笑道:“姑娘长大了,想交朋友了。”

  莫千澜脸色和成了精的冬瓜似的,一阵青一阵白,目光则是阴沉,咬牙切齿的,不知是在忍痛,还是在不忿。

  片刻后,他费力道:“我也可以做她的朋友,她还有那么多小丫鬟,都可以做她的朋友。”

  “您是老朽,丫鬟是仆人,”赵世恒毫不留情怼他,“都做不成她的朋友。”

  莫千澜冷哼一声:“两个臭小子。”

  赵世恒失笑,感觉自己要淹死在莫千澜的醋河之中,站起来伸了个懒腰:“我去尝尝二十四味馄饨,这可难得吃上,吃饱了,我好去干苦力,您吃吗?”

  莫千澜歪倒在椅子里:“吃不下。”

  他气都气饱了,头还疼,吃的药都像是泼在石头上,半分用也没有。

  李一贴送来的膏药就在手边,他琢磨半晌,还是没往鬓角上贴。

  鸟叫个没完,在莫府开了锅似的争斗,直到邬瑾三人吃完馄饨,又坐在一起吃糖时,才逐渐停歇。

  大黄狗吃了一顿好的,不再横眉竖眼,只是耷拉着脸,和程廷保持最远距离,把狗绳绷的长而直,仿佛是一对怨侣。

  莫、程二人暂时对狗失去兴趣,将狗绳栓在桌子腿上,大嚼花生酥,同时都要展示自己拙劣的字迹。

  邬瑾便铺开一张纸,这纸平整厚实,不必压角,他又拿过墨条,慢慢研磨。

  程廷先取过一管笔,蘸墨而书,在纸上留下一长串鬼画符:“看,我会草书!”

  只有潦草,没有成书。

  莫聆风不甘示弱,扯过纸来,夺了他的笔:“我会写大字。”

  她确实会,字越写越大,大到一张纸装不下。

  这二人一个写“草书”,一个写“大字”,连写数张,都疲乏起来,让邬瑾写。

  邬瑾只会写正楷,提起笔,毫无新意地写了一张。

  刚搁笔至笔架山,就听屋外有仆人称“赵先生”。

  邬瑾连忙起身,欲要收拾,却是满眼狼藉,无从下手,只得疾走至门口,行斋仆迎送先生之职,躬身垂手,替赵世恒打帘子:“先生请进。”

  “嗯。”赵世恒看他一眼,迈步进屋。

  大黄狗出人意料,对着赵世恒眉来眼去,摇头摆尾,十分热情。

  邬瑾仔细看了看赵世恒。

  赵世恒头戴山谷巾,身穿皂色斓衫,人瘦,但不单薄,单眼皮高鼻梁,留有短须,走路时确实有点跛,一直走到莫聆风桌前站住,只有一只脚用力撑着身体。

  他弯腰去拿他们写的字,每一根手指都露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孤傲。

  程廷对州学诸位讲郎没有丝毫惧怕,然而一见赵世恒,便有泰山压顶之感,老老实实搬着软垫往后坐,不敢轻易开口。

  邬瑾也走进去,轻手轻脚归置笔墨纸砚,收起桌上摊开的油纸包,送去屋外,再把狗绳解开,让大黄狗出屋去。

  等归置干净,他大气不敢出地坐到了程廷旁的平头条桌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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