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犀玉没回话,只是嘴角下垂,眼眶一酸,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。
她自十五岁嫁给陈译禾,虽然最初不怎么被待见,但从没被人看押着禁锢着自由,身边也不曾离了人。
后来陈译禾更是去哪都带着她,即便是有事要忙,也会早晚来逗她几句,两人未曾真的分开过。
现在不仅见不着依赖着的人了,可能还要很久很久见不着。
待风波平息……那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!
十天半个月?或者是三五个月?要是陈译禾找不到自己以为自己死了怎么办!要是一家子丢下自己回了广陵怎么办!
苏犀玉越想越难过,眼泪啪嗒落了下来,落在自己手背上,溅起小小的水花。
老伯一看这情况,有些心虚,好像自己在欺负个年纪能做自己孙女的小姑娘一样。
他犹豫了下,视线游移着道:“我知道姑娘心地好不会乱说,只是此事牵扯重大……姑娘放心,除了不能出门,府上丫鬟下人任由姑娘差遣。”
苏犀玉眼泪一下涌了出来,再也忍不住了,泪眼朦胧道:“谁要你家丫鬟下人!我要回我自己家!我要我夫君!”
她自被俞杨骗着跌下山崖,中间夜宿过荒山野岭,孤身去野地里找过水和食物,独自照顾两个伤患,跟着又遇到刺客,几次凶险都没落眼泪。
直到此刻,害怕、气愤、委屈等几种情绪交织,崩溃之下,眼泪决堤。
苏犀玉什么礼数庄重也不顾了,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,边哭边喊道:“你们全都是坏人!全都恩将仇报!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
门外两个丫鬟悄悄往里看了一眼,面面相觑着又缩了回去。
老伯一把年纪了惹哭一个小姑娘,十分尴尬,手足无措,欲言又止,只得喊了丫鬟进来安慰她。
可苏犀玉谁劝也不听,只是一个劲儿哭。
这一哭就没完没了了,老伯头疼,生硬道:“别哭了,我跟你保证,在这没人能欺负得了你,除了不能出去,你干什么都行……”
这话说完,抱着双膝痛哭的苏犀玉抬起了头,眼睛红得像是兔子眼睛,啜泣着道:“我什么都不要你们的!我要带着杏儿走,我要去找我夫君和爹娘……”
双方没谈拢,老伯对着这个于自己有恩的姑娘,觉得很是棘手。
丫鬟看苏犀玉年纪也没多大,凑到老伯跟前嘀咕了几句。
老伯听了,觉得有点道理,试探道:“要不我让人给你买胭脂水粉?”
“买漂亮衣裳和首饰?”
“让人给你抱小狗小猫玩?”
“……”
“不然你说你夫君在哪,我让人把他也接过来?”
苏犀玉哭声断了一瞬,立刻又接上了。不知道这人和陈家有没有什么渊源,她是一点儿都不敢暴露身份,更别提让他的人去找陈译禾了。
她哭个不停,快要喘不过气了。
丫鬟也没辙了,老伯束手无策,唉声叹气,无奈且羞愧。
这时外面护卫进来道:“老爷,外面有奉旨寻人的官差,想要进来搜查……”
哭了半天的声音猛然停下,苏犀玉睁大了泪眼朝门外看了过去。
老伯看了她一眼,道:“说。”
“是京兆尹奉命挨家挨户搜查……”护卫看了眼苏犀玉,没见老伯阻拦,接着道,“外面未明说,不过咱们府上的人收到了消息,寻的是周坛礼大人家的公子与苏铭祠大人家的二小姐……怕坏了人小姐的名声才没明说……”
一男一女同时消失,即便是有了婚约的,消息传出去也难免会引人口舌,隐瞒不说倒也能理解。
护卫说完,苏犀玉停顿了片刻,眼泪又重新爆发了出来,继续埋头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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