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蒋姨说错话了,蒋姨给你道歉——”
席沐白眼里讽刺的笑意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。
“蒋玉珍,”席沐白不紧不慢的开口:“我不同父亲说,你就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和席沛丰那档子事吗?”
蒋玉珍抓着他衣摆的艳红手指抖了一下。
眼前的男人生着一张薄情脸,脸上笑意温淡,却叫人无端从骨子里渗出寒意来。
他弯下腰,居高临下的睥睨她:“方才你说,希望我们兄妹三人和睦相处。可惜席沛丰和席苒,究竟是兄妹,还是父女,我想没人比您更清楚。”
蒋玉珍鲜红的指甲断裂。
她惨白着脸,手一寸一寸滑下,不可置信:“你怎么会知道。”
席沐白直起身: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他暼了地下面无血色的女人一眼,抬脚从旁边走过。
走了两步,又停下,没回头,淡淡道:“过段时间顾景之会和席苒退婚,你如果还想她是这样娇纵蛮横的品性,大可以继续闹。如果真想她好,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蒋玉珍呆呆的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,镶钻的高跟鞋歪着,闪着奢靡到颓败的光。
她该怎么做,她当然知道,她当然不舍得毁了她的女儿。
空寂冰凉的走廊,一滴又一滴泪砸到地板上。
席沐白走出医院,唐樱已经在车里等着,见他上了车,问:“您回公司吗?”
“今天几号了?”席沐白疲倦的问。
“二十三。”
“还好,还没晚。”席沐白唇角浮现出一缕淡淡的笑意:“去机场,订最早的一班飞纽约的飞机。”
车驶离京郊,向机场开去。
京都的冬日,干燥寒冷,天光发白,一望无际的透彻。
席沐白按下车窗,向外看去,忽然想到临走时席文霖问他的那个问题。
“你还恨我吗?”
恨吗?有,好像也是没有的。
他青年时期,确实是恨席文霖的。别人都有父母在身边,只有他没有,席文霖永远偏向席沛丰。
后来,好像就没有了。无意中查到了席沛丰做的那些事后,他就只剩下了厌恶。
一身人皮镀黄金,内里肮脏藏恶土。
而现在,对席文霖,他只剩下了淡淡的可怜之感。
可怜他年轻时争权夺利,到老了,被枕边人和最疼爱的儿子背叛,一辈子连个真心对他的人都没有。
席沐白望向远处一片纯净的天际线,忽然觉得自己无比,无比幸运。
他和他爱的人,即便在最赤澄澄的日光下,也可以毫无畏惧的相爱。
他们的感情不是镜花水月,是最坚实的,最明透的,最坚不可摧的。
大雾四起,他进入到雾中去,却看见干干净净,坦率赤诚的爱。
瑟瑟,
瑟瑟。
他的瑟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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