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闻时在医院里躺了四五天，陆简铮也就在医院里陪了他四五天。

　　他还有些恍然，当年陆简铮即便荒唐成了那个样子，对于工作上的事却也是丝毫不肯松懈的，忙起来的时候只怕连着几天都忘了吃饭，更何况......

　　许闻时眉眼微敛，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，嘴边的笑意有些苦涩，这些回忆并不美好，可偏偏他自己爱上赶着去找罪受，明明知道伤疤将将愈合，却还是忍不住撕开上面一层新痂，将底下的血肉也尽数揉烂。

　　他在苏醒的第二天才勉强能坐起身，陆简铮或许是从申赫那里听来了更多的事，不再像之前那样缠着自己非要重修旧好。他坐在距离自己最远的角落里，只有在许闻时清醒的时候才停下正在打字的手，将目光遥遥地落在自己身上。

　　许闻时偶尔能透过他那双纤密的睫毛下看清他眼里的愧疚与悔意，陆简铮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当年的旧事，他不敢，他没有资格。他不说话，许闻时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话头。

　　两个人待在同一间屋里，却一句话也不讲，明明曾经是最了解对方的人，终究却是形同陌路了，即便有一个人如今悔不当初。

　　可那是许闻时用一副残缺不堪的身体，和一个小女孩的命换来的。

　　陆简铮的后悔与愧疚，他不稀罕。

　　两个人之间的那些秘密被摊开之后，许闻时反倒对陆简铮少了几分惧意，这么几天下来，他教会自己如何见到陆简铮本人后，不会再去想当年那些鲜血淋漓的事情，他已经可以不动声色......把陆简铮当作一个陌生人了。

　　院方同意他出院的前一晚，趁着陆简铮有事离开，申赫到了病房里将那天说给陆简铮的话又完完整整地复述给了他。

　　许闻时这些年已经听够了申赫在他耳边的唠唠叨叨，却不想还是在听到他提及自己那要命的生殖腔时，眼睫重重一颤，连带着耳尖上的血色也一同退了下去。

　　许闻时闭了闭眼，觉得眼中干涩至极，他曾经是想死的，在这世上无父无母，无亲无友，曾经的爱人，弃他而去，满怀憧憬生下的孩子，重疾夭亡。他有时也会去想，或许是许闻时命不好，才招来了这些祸事，他身边的所有人注定陪他不长久，他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。

　　可他也是曾经感受过温暖的，即便陆简铮这样手无兵刃亦让他身心皆伤，他也会在某一个寒冷寂静的深夜怀念过陆简铮坚实温暖的胸膛；那个孩子的夭折虽然让他崩溃欲死，可是最初在他肚子里第一次伸展手脚的时候......他却也是真心喜悦过的。

　　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贪婪，因为尝到了甜味就忘不掉这个味道，他苦了这么久，不也是因为贪恋这一点点的温暖才支撑到现在的吗。

　　而此刻申赫告诉他，如果他不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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